天刚蒙蒙亮,最瘦小的狼人孩子就被窗棂上的响动惊醒。他揉着眼睛推开门,只见草屋前的藤蔓上,挂着串晶莹的光珠——是昨夜星果炸开的光花凝结而成,颗颗都映着天庭玉柱的影子。
“是天上的串珠!”孩子举着光珠往星盘跑,脚下的冻土竟软软的,踩上去能印出浅浅的脚印。占星者正蹲在星盘边惊叹,星轨上的银线不知何时织成了张光网,网眼里坠着细小的云团,像谁把天庭的拆成了絮。
仙帝踏着光网走来时,玄冰貘突然打了个响鼻,从绒毛里抖落颗星子——正是昨夜溜下凡间的狼爪印星,此刻沾着点草叶的绿,像在草屋里滚了整夜。“看来它比谁都急着回来。”仙帝笑着把星子托在掌心,星子突然蹭了蹭他的指尖,竟在光网织出个小小的狼爪印,引得周围的星子都跟着亮了亮。
天庭的石灶上,阿婆正用木勺搅着酒坛,忽然“咦”了声。酒液里浮着的星屑竟聚成了个小小的狼头,正对着她摇尾巴。“这星子倒是机灵。”她舀起一勺酒,狼头星屑便顺着酒液滑进碗里,溅出的酒珠落在地上,竟长出株带绒毛的绿芽,芽尖顶着颗迷你光珠,和西坡孩子手里的一模一样。
守将在南天门扯了扯藤蔓,藤叶间突然掉下来个草编的小东西——是小狼人们学着草编逐星獓的样子编的狼崽,用灵草杆缠着兽毛,脖子上还系着根红绳,正是孩子们前日给仙帝护符剩下的料子。“这是……顺着线爬上来的?”守将刚把草编狼崽挂回藤蔓,就见它顺着银线晃悠着往下溜,像是急着回凡间报信。
日头升到半空时,西坡的光网突然泛起金芒。小狼人们发现网眼里的云团开始融化,滴下的水珠落在冻土上,竟冒出簇簇灵草,草叶间还藏着小小的星果,咬一口能尝到桂花酒的香。而天庭的玉阶旁,藤蔓上的玉叶突然飘下几片,落在地上便化作软乎乎的狼崽,围着阿婆的灶膛打转,引得她笑出了声。
“你看这线。”仙尊递给仙帝一片刚飘落的玉叶,叶面上印着西坡的光网纹路,“早不是单线了,是天上地下,织成一张网了。”
仙帝望着光网尽头的天际,那里的星子正和凡间的灵草一同摇曳,风过时,光网发出沙沙的响,像无数双手在天地间轻轻相握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的天上人间,从来不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,不过是光与暖在彼此的世界里,悄悄织了张网,好让每颗星子、每片草叶,都能顺着网眼,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缕甜。
暮色漫上西坡时,光网突然泛起层柔光。小狼人们正趴在网边数星子,忽然发现网眼里的星果开始发光,像串被点燃的小灯笼。最瘦小的孩子伸手去够,指尖刚碰到星果,整个人竟跟着轻轻飘了起来——光网像片柔软的云毯,托着他们往半空升,离天上的星子近得能看见狼爪印星上的绒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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